「什麼……」

「程九案，還記得麽？」他說著，神情一如往常，除了目光有些銳利。

黎諾呼吸一緊，對上他探尋的視線，身體不自覺往後退。

荀深察覺，攥緊了她的手腕，「那時候我醒來，找不到你半點的痕跡，卻獨獨記得這個味道…」他說著，緊跟著抬起她的下巴，粗糲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光潔的皮膚，「甜麽？」

「你既然早就有察覺，為什麼從來都不說？」黎諾問。

「我問了之後，你會怎麼做？是如實回答，還是……」他頓了頓話語，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手撐在她肩頭後的窗沿上，「一走了之？」

黎諾沉默了。

若是按照兩人剛開始的狀況，只要被發現，她當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遠離他。

但到了現在……

她留意到荀深眼底的沉靄，尋思了一番才回答「按照正常人都會做的選擇，假設我是逃犯，你是警察，你發現我偷竊要抓我，我難道還等著警察來抓我嗎？」

「你沒明白。」荀深嗓音沉沉。

「嗯？」

「借用你的假設，把逃犯送進監獄前，有為自己辯解的機會。你連解釋都不願解釋，誰還會相信你？」

「我對於走不走沒什麼好解釋的。」黎諾徑直回答，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她轉移目光「我確實騙過你，隱瞞過你一些事。但我卻沒做過傷害你的事情。你怪我是應該的，畢竟，我的存在的確讓你很為難。」

就像荀夫人所說，她的身份無法給他帶來體面。

「誰告訴過你，你讓我為難了？」

他將她的臉轉過來對上他的眼睛。

黎諾從他眼裏看著自己的倒影，緩緩道「荀深，他們遲早會查到我頭上。到時候……我不想連累你。」

荀深聽了，心裏有一瞬動容。

「你會在乎？」文筆齋

黎諾一臉看傻瓜的模樣，直接抬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頭蹭了蹭，「我在乎啊，因為……很喜歡你。」

話落，荀深眸光錯愕，眸底凝結的寒冰有開始慢慢瓦解的跡象。

他抬起她亂動的臉頰，問「再說遍。」

「說多了就沒意思，先欠著。」黎諾沒順著他的意思。

荀深執拗地凝視著她，手掐著她的腰身，動作暗示中夾雜著威脅。

「喜歡你啊~」她只能先哄住他。

荀深將她摟進懷裏，下頜抵著她的發頂，眉間的沉冷和戾氣終於消散了些。

…

楚烈站在車外凍得可憐兮兮，渾身顫抖。

在被黎諾叫上車的那刻起，他感激地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見狀，黎諾偷偷湊到荀深耳邊「天這麼冷你讓別人等那麼久？」

「沒關係，他扛得住。」荀深淡淡道。

楚烈憤恨的握緊方向盤，心想這兩人真夠折騰人的。

原本好好，莫名吵架，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和好。這變化都快趕上雷陣雨。

夜深人靜。

黎諾靠在荀深懷裏睡得很沉，連嘴角都帶著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黑暗中，身旁的人始終沒有入睡，只是輕輕用手勾勒著她的輪廓，安靜的凝視著她。

荀深摟緊黎諾，吻落在她的發間上。

這一次，她終於完整隻屬於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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