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兮一臉懵逼，這種事情她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啊。」慕千兮一臉無辜的攤手，說得非常乾脆。

元楚帝反倒是一噎，這小女娃怎麼一點也上道。

「若是朕非要你說說呢？」元楚帝臉色一沉，目光銳利地望向慕千兮。

原本以為慕千兮這麼一個小女娃在他的氣勢下，再怎麼樣也會慌亂一下，哪知道慕千兮的臉色變都沒有變一個。

雖然早就猜到了是這樣的情況，但是元楚帝還是覺得有點意思。慕愛卿的這個女兒，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元楚帝在觀察著慕千兮，慕千兮也在留意著元楚帝的神情，雖然不是很清楚元楚帝到底抱著什麼樣的想法，「臣女就獻醜了。陛下，張氏所犯之罪乃是國事，那就按律處置便是。」

「張氏之罪，按律處置，當誅九族。」元楚帝似笑非笑地看著慕千兮：「要是這樣，你也活不了。」

慕千兮卻沒有絲毫退縮和慌亂，而是繼續道：「但是陛下卻並不想動慕府，不是麽？」

元楚帝目光一沉，沒有說話。

慕千兮也不在意他的沉默，慢慢道：「陛下若是想要動慕府，也就不會派人將慕府圍起來，還隻抓了張氏一人。我猜，陛下應該只是想要懲治張氏一個人而已，至於慕府……」

慕千兮頓了頓，「比起將慕府滿門抄斬，得到慕安成的感恩和效忠更有意義，不是麽？」

元楚帝眼皮子一跳，不得不說，慕千兮將他原本的打算說了個差不多。誠然，他可以將怒火發泄到張氏身上，來個連坐，讓慕府滿門抄斬，但是這樣除了讓人知道他的公正嚴明之外，還會被人認為冷血，有什麼用呢？

雖然他身為帝王，不需要擔心別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但是卻不能讓自己的臣子對自己寒了心。

慕愛卿大病未愈便因為自己一道密旨奔赴叔朝處理疫症，前些年亦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與其讓他與自己的臣子起了嫌隙，不如寬宏一點，讓他們念著自己的好。

「你倒是清清楚楚。」元楚帝冷哼一聲：「你知道嗎，張氏在大牢裏面招了，說這些其實你也有參與，話說你其實是個妖怪，要不然也不會變化這麼大。」

元楚帝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慕千兮的神色，然而他並沒有在慕千兮的神色上面看到什麼異樣，反倒是北封霖一下子不滿了：「姐姐才不是妖怪！姐姐是好人！」

慕千兮抱了抱張牙舞爪的北封霖，忍不住笑道：「是，封霖說得對，姐姐是好人，才不是什麼妖怪。」

元楚帝抽了抽嘴角，小女娃臉皮真厚。

「臣女相信陛下會給臣女一個公道的。」慕千兮笑著望向元楚帝，慢慢道。

元楚帝抿了一口茶道：「你倒是心大。」

「不，臣女心眼極小。」慕千兮緩緩道：「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去見見張氏麽？」

「所以，這件事情果然有你的手筆！」元楚帝忽然睜開龍目，裏面閃爍著湛湛精光。

顯然，這才是元楚帝宣慕千兮進宮的目的。

張氏的案子拖了這麼長時間，忽然有了這麼大的進展，而且起因還是張氏女兒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去告的密，元楚帝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

張氏既然能夠將那麼多苗頭都扼殺在自己的手裏，還會對付不了一個小丫鬟嗎？肯定不會！所以這個小丫鬟的話也不能全信。

齊成雲查來查去，背後卻查到了一點點龍吟衛寒九的影子，對方好像並不怕他們查到似的，許多可以抹掉的證據都還留著，光明正大地留給他們看。

齊成雲覺得事情有點奇怪，便稟報給了元楚帝。

元楚帝是知道自己的老三將其中一個龍吟衛放到了慕千兮身邊的，再一聯想到慕千兮的身份，便自覺這件事情和慕千兮有點關係，不過卻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讓慕千兮和這件事情掛上鈎。

元楚帝一開始覺得自己被利用了，很是憤怒，可是後來，卻覺得慕千兮這個小女娃有點意思，一想到北封霖也有好久沒有看見慕千兮了，在他耳邊念叨了好幾次，索性就宣慕千兮進宮了。

只是元楚帝沒有想到的是，慕千兮一點也不慌。

那個樣子，險些讓元楚帝懷疑自己是猜錯了。

「你……」元楚帝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居然在一個小輩面前讓了步，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急忙將話咽了回去，不滿地望向慕千兮。

慕千兮卻是沒有怎麼注意到元楚帝的懊惱，而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北封霖的異樣，她安撫了一下不安的北封霖：「陛下嚇到封霖了。」

「德福公公，能不能麻煩您將封霖帶出去玩一會兒？」慕千兮看了一眼擔憂地望著自己的小孩，揉了揉小孩的頭，對元楚帝身後的德福道。

德福看了一眼元楚帝，見元楚帝點頭，這才上前將北封霖帶著往外面走。

北封霖不是很願意，還是慕千兮哄了兩句才跟著一道走了。

等到北封霖走了，慕千兮才慢吞吞道：「陛下猜得沒錯，確實有臣女的手筆，但是臣女也不過是推波助瀾了一把而已，臣女一沒有逼張氏去殺人，二沒有逼張氏去犯罪，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所以，臣女也是無辜的啊。」

「說起來，反倒是臣女的婢女在張氏的惡行中受到了驚嚇，臣女也間接性的受到了驚嚇，臣女也是一個受害者。」慕千兮說完，覺得自己發揮得不錯，還點了點頭。

元楚帝第一次見到有人在他的面前顛倒黑白做得如此的厚顏無恥，關鍵是還滿口胡說八道，說得他都快相信了。

「伶牙俐齒！」元楚帝忍不住冷哼一聲，說不準老三就是被她這張嘴皮子給欺騙了。

慕千兮抿著唇笑道：「多謝陛下誇讚。」

元楚帝看著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那麼陛下，現在可否讓臣女去看看張氏？」慕千兮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