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介意？」沈右相詫異道，在他印象中，慕千兮向來嫉惡如仇，非常想要將西門亮直接斬草除根解決了。

慕千兮明白沈右相的意思，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給了大家這樣的印象，但是她還是解釋了一下，「當然不介意，只要能夠讓咱們元楚的利益最大化，就算是將西門亮賣了我都沒有意見。」

侯明遠差點沒有繃住笑出聲來，皇后娘娘怎麼還是這麼搞笑。

沈右相也是一愣，不過也沒有放在心上，轉頭便道：「我之前聽說過，龜苓太后膝下只有西門亮一個皇子，母子兩個關係緊密，西門亮性子急躁，睚眥必報，他要是回了國，得知自己母親被人逼迫死，那麼定然會和其餘大臣鬧騰起來。」

余隨接著道：「到時候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平穩得了得了。」

柳一青和張懷三都覺得這個不錯，不過還是有些擔心，「到時候要是龜苓太后沒有死呢？」

北霄寒坐在上首：「難道咱們就不能操作一番？」

眾人一下子明白過來，北霄寒這是也覺得沈右相的辦法不錯。

於是接下來，大家都圍繞如何操作讓龜苓國內亂持久一些，又如何不引起其餘兩國注意展開討論。

等到一乾人等定下一個章程，都已經子時了。

「時間不早了，明日還要上朝，今天幸苦大家了，大家趕緊回去休息吧，柳大人留一下。」北霄寒沉聲吩咐道：「德福，你去送送諸位大人。」

其餘幾人看了一眼柳一青，雖然不解卻也不敢多問，相繼退下。

柳一青心中也疑惑不已，將最近自己辦的幾件事擰出來回憶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差錯，他又趕緊思索了一下家裏最近有沒有惹麻煩。

「讓柳愛卿多耽擱一會兒，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訴柳愛卿。」北霄寒揉揉額頭，有些頭疼地道：「當初淑妃的死，是北溫芸所為，當時朕告訴柳家，北溫芸也並非北溫芸，北溫芸借用武家庶女身份和武家並無關係。」

雖然事情有些複雜，但是北霄寒拐了幾個彎，還是說清楚了前因後果。

「是。」柳一青聲音低落，這件事情給他的打擊不小，他好好的一個妹妹，結果說沒就沒了，關鍵兇手還是自己的外甥女，這讓柳一青實在是難以接受。

柳一青自問自己和柳家沒有對不起北溫芸，自己的妹妹也沒有對不起北溫芸，北溫芸為什麼要這麼做？

眼見著柳一青的情緒低落下去，慕千兮想了想道：「柳大人或許不知，北溫芸其實已經相當於換了個芯子，用通俗點的話來說，她其實是其餘人豢養的人蠱，早就沒有了理智。」

「她所作所為都不是她自己能夠控制的，這是其一。其二是，我們懷疑，真正的北溫芸其實早在前往複又國的時候就已經沒了，因為這個北溫芸通曉換臉之術，不排除她北溫芸的這個身份也是假的。」

其實慕千兮也不知道北溫芸這件事情的具體情況，只是根據北霄寒所講的，和自己所了解到的給柳一青講一講，希望柳一青不要因為北溫芸而過不去。

柳一青道：「那今日陛下叫臣留下是？」

慕千兮也望向北霄寒，她覺得北霄寒接下來的話應該和武太尉武家有關係。

果然，北霄寒道：「朕要跟柳愛卿道歉，那日朕告訴柳家的消息是錯誤的，最先發現，當初北溫芸能夠拿到武欣怡這個身份，是因為惠妃和北溫芸說過，武家有這麼一個庶女。」

「而惠妃這麼做，則是武太尉和她叮囑過。」北霄寒揉了揉額頭：「本來這件事是沒有審出來的，北溫芸失去了理智也不好審，但是北溫芸的供詞之中提到了惠妃，為了以防萬一，寒六又提審了惠妃。」

「原來如此！」柳一青恍然大悟，躬身重重行了一禮，才道：「陛下不必道歉，畢竟誰也想不到武太尉居然會這麼做……」柳一青心中感慨不已，因為從武太尉平日裏的所作所為完全看不出來他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

「那現在武太尉那裏？」慕千兮問出柳一青最為關心的問題。

北霄寒沉沉道：「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朕登基日子尚短，朝中發生的大事小事卻不少，武太尉在朝中紮根多年，一下子拔出來的話難免傷筋動骨，今年的科舉還沒有開始，朝中的官員無以為繼就不好了。」

柳一青點頭附和，「陛下說得對。」

「就是要委屈柳愛卿和柳家了。」北霄寒安撫道，他專門將柳一青留下來說此事，既是因為柳家是這件事的苦主，也是不希望柳家暗地裏再去查探一面打草驚蛇。

柳一青心情還沒有怎麼緩過來，連連擺手道：「微臣多謝陛下體恤，臣等並不覺得委屈。陛下，如若無事，微臣就先退下了。」

天色不早，北霄寒也不留柳一青，讓人送他出宮門。

等到柳一青離開，北霄寒和慕千兮往千霄殿走，一邊道：「其實北溫芸這個，還有個問題，就是北溫芸偷出來的神葯……」

北霄寒皺了皺眉，對這個所謂的神葯並沒有什麼好印象。

慕千兮疑惑道：「不是被北溫芸吞了嗎？」

說起這個也是搞笑，一開始北溫芸被抓，神葯被搜尋出來，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禁衛軍頭領張翼居然又一個失手，讓北溫芸直接將神葯生吞了。

北霄寒點頭：「確實被吞了，但是我是想說，按照德福的說法，這個神葯是真的可以延年益壽。」

「你信了？」慕千兮盯著北霄寒的臉，不錯過北霄寒臉上絲毫表現，她心中清楚，所謂的神葯絕對不可能讓人長生不老，應該只是一個幌子，要是北霄寒真的相信了，她就算是罵也要把北霄寒罵醒。

北霄寒也看清楚慕千兮的擔憂，握著慕千兮的手輕輕笑道：「怎麼可能，要是真的有這種神葯，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也不應該是我了！我只是想說，北溫芸說神葯是復又帝交代她偷的，你覺得是真的嗎？我一直覺得，北溫芸是縹緲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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