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瞬間刺到馮希嬈的心裏。

程安語注意到馮希嬈眼底的神傷，微微勾起唇，就知道自己是扎到她痛處了。

恰逢這時候馮希嬈的助理進來，程安語說到這裏，便轉變話題：「希嬈，注意身體啊，我先走了。」

助理並沒察覺到屋子裏的氣氛，待程安語走後，她看向馮希嬈，「可以拍嗎？」

馮希嬈十指緊握，細瘦的肩頭微微顫抖。

幾秒後，她語氣平靜回答：「嗯。」

…

貝瑤在和電影的女主角探討剛才拍的那一段影片。

結束後，看到馮希嬈過來了，便抬眸看過去。

待撞見馮希嬈有些紅腫的眼睛，她不自覺蹙起眉。

今天本來是馮希嬈的最後一場戲，主題應該是偏積極向上的，也會有大片段歡快的場景。

可她現在這個狀態，怎麼拍得了？？

但各個機位也都準備好，貝瑤見狀，還是先喊了開始。

不遠處，程安語盯著貝瑤她們那邊的方向，悠悠地抿了口咖啡，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拍攝進程中，貝瑤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就連一旁的副導演也忍不住嘖了聲，皺眉道：「馮希嬈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話落，他就注意到貝瑤的臉上早就沒有了笑意。

他撓了撓頭，沒多久，果然聽見貝瑤喊了停。

各工作人員也紛紛停住，看向貝瑤。

貝瑤吐了口氣，「希嬈，你身體又不舒服？」

「不是。」馮希嬈整理了下衣服。

「我昨天就和你說過，回去好好休息，今天這場是你最後一場戲，務必保持好狀態。可是你現在……鬱鬱寡歡的樣子給誰看？」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心情不好，但明天付景雪就要動身去忙其他的工作，別人沒有義務要因為你的過失多留一天在劇組。所以，休息半個小時，你調整下再拍。」

未料，馮希嬈不似以前那般配合，忽然盯著貝瑤開口：「那我這段不拍也罷，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刪除別人的戲份。」

貝瑤蹙起眉，「你什麼意思？」

氣氛一瞬間降到冰點。

副導演見形勢不對，忙起來打圓場：「遲導可沒有這樣做啊。希嬈你先休息下，等會兒再拍。」

馮希嬈的助理這時候也走過來拉她。

貝瑤對上馮希嬈冰冷的眸光，隱隱察覺到，她這莫名其妙的鬧騰是因為什麼了。

她將手裏的本子捋整齊，隨後面無表情開口：「隨你吧。不能把私人問題與工作分開的人，我也不太想合作。」

「遲導……」

「導演，不好意思，希嬈最近壓力有點大……」馮希嬈的助理也忙說。

貝瑤沒理會，轉身坐回椅子上，翻著手裏的劇本。

見她這副樣子，馮希嬈更惱火，想氣勢沖沖的離開，卻被助理止住。

「希嬈，你別這樣，葉少到時候會生氣的。」

公司這幾年雖然的確很捧馮希嬈，但大多都是看在葉旭的面子上。而馮希嬈也算真的有努力，有作為，所以葉旭才繼續讓人多加器重。

但葉旭也說過，如果真的沒什麼能力，他也不會縱容。

助理多少猜到馮希嬈是因為葉旭才這樣，自然不能讓她為了一時之氣，惹怒葉旭。

但她此刻也想到另一個人的話，便低聲說：「今天先拍好戲，你若是真的討厭遲導，還不如想別的辦法。你可是粉絲過千萬的大明星，她充其量只是個小導演，他們肯定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馮希嬈聽了，怔怔開口：「那我該怎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