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瑤這邊結束的時候，時間走到六點。

她和徐醫生道別後，匆匆離開了這裏。

待貝瑤走後，徐醫生正好就接到來自K國的電話。

見是易津珩，他立刻接了，「易少。」

「瑤瑤今天找你了吧？」

「是。」徐醫生翻了翻手裏的記錄冊，「我感覺她像是有複發的徵兆，你還是有時間多陪陪她比較好…」

…

…

葉旭剛準備離開研究所，口袋裏的手機就來了動靜。

本以為是貝瑤打來的，但看清是誰後，他眼底的溫和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冰冷。

剛接聽，那邊的人便迫不及待的開口：

「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頓飯，也算感謝……你的幫忙。」

柔柔的女聲，或許停在別人耳裡，尤為動聽，卻讓葉旭蹙起眉，「銀貨兩訖，不用。」

「可是我上次隻給了你手機上的文件。」

聞言，葉旭腳步眸光微動，頓了頓語氣才問：「在哪？」

程安語很快就報給他了一個地址。

葉旭面無表情的掛了電話，眼底閃過陰晴不定的光芒。

…

江景餐廳。

程安語今天特意挑了件最近才購置的裙子，酒紅色襯得她肌膚勝如雪白，V字領，露出精緻的鎖骨，裙子的款式將她身材的優越之處都體現出來，海藻般的長發遮住她背後露出的大片肌膚以及蝴蝶骨。

畢竟是明星，氣質在那裏，在經過精心裝飾，倒也是個賞心悅目的花瓶。

等了許久，見對面位子的人遲遲未到，她神色泰然的背後，是顆有些焦躁不安的心。

今天這場晚餐，是她特意安排的，連暗處的記者都安排好了。

如果葉旭沒來……

那她就要鬧出笑話了。

想到這裏，程安語表面上若無其事的看手機，實際在想著如何把葉旭逼過來。

這時，有人在她對面落座。

程安語抬起頭來，臉上驀地綻開笑容，「你來啦。」

葉旭偏頭瞥了眼不遠處，語氣淡淡：「人都找來了？」

聽他這麼說，程安語也不掩飾什麼，點頭「在呢，所以你得配合我呢。」

「視頻原件。」

「吃完飯再找給你，我都有點餓了。」程安語徑直轉移話題，示意侍者上餐。

周圍流淌著輕音樂，精緻的桌布上，紅酒蠟台，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葉旭分毫未動自己面前的餐具，就讓程安語一個人完成這場自導自演的戲。

不過他的耐心有限，或許也維持不了多久這種體面。

這時，貝瑤給他回電話了。

葉旭不顧程安語的視線，徑直接電話。

溫和慵懶的嗓音，神態裡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寵溺，是在高二那年，程安語就有所目睹。

她永遠記得，那天聚餐，她不小心將滾燙的湯漬濺到貝瑤的手背上，事後葉旭對她的冷漠與忽視。

明明那時候，她比貝瑤還要先認識葉旭，可葉旭也沒有留有情面，讓她難堪。

年少時就已深深紮根的嫉妒，又一次因為相似的忽視，更加深刻。

程安語握緊手掌，拿起桌上的紅酒，朝葉旭舉杯，故意道：「葉旭，別一直打電話嘛，陪我說說話可以嗎？」

話落，葉旭偏頭看過來，眸色陰暗。

就連電話那頭的貝瑤，似乎聽見了，便問：「你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