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除了貝瑤的聲音，還有遠處房間裡傳出來的模糊音樂聲。

葉旭沒有走過去打斷她，反倒靠在一旁的窗枱前，安靜聽著她細碎的話語。

幸而這通電話並沒有維持太久，否則葉旭也不知道自己能耐心等多久。

他並不想將此刻的怒火帶到她面前。

貝瑤掛了電話後，仍然站在露台那裏，像是不打算回去。

繁華的霓虹燈下，她微微俯身，雙手撐在欄桿上，後背的蝴蝶骨凸起，顯得她背影看上去更加單薄瘦小。烏黑的長發飄散在肩頭，微風也拂動著她的裙角，整個人輕盈的宛如隨時都會撲下去的飛蝶…

不知為什麼，葉旭就是有種她要快要墜落的錯覺，不自覺抬起腳步快速走向她，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到自己身前。

在她錯愕的神情裡，葉旭牢牢抱緊她，終於踏實了點，「要走怎麼不等我？」

「我只是出來透透氣。」貝瑤仰著頭，下巴正好抵在他的鎖骨上，「你嚇我一跳。」

葉旭稍稍鬆開了些，低頭盯著她的臉，杏眼裏閃著茫然，並未有其他任何異常的情緒。

他腦海裡閃過剛才的錯覺，心想或許是他想多了。

經過這麼一打斷，葉旭也忘記了剛才聽到她和別的男人打電話時心裏冒出的不滿情緒。他想到屋子裏的那撥惹人心煩的人，便問：「回家？」

貝瑤抬眸望著他，有些疑惑，「為什麼？」

「玩得也差不多，看你也累了。」

未料，貝瑤卻賭氣說「不要，我還沒有聽夠故事呢。」

「故事？」

「什麼故事？」他漫不經心問道，注意著風吹來的方向，身子轉了下，正好擋住風口。

貝瑤靜了片刻，伸手抓住他的衣服，輕聲道「關於你的故事，你和……馮希嬈的故事。」

葉旭聽了，眸光凝滯幾秒，語氣平淡回答「聽他們說，倒不如聽我告訴你。」

他表現的坦蕩又自然，彷彿只要她問，他就能把所有的事情全盤皆出，不留餘地。

貝瑤盯著他的眼睛，「你到底怎麼認識馮希嬈的？我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都沒見過她。沒想到你和她往事挺多……」

馮希嬈出現的太突然，幾乎是等所有人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在闖進葉旭的生活裡很久。

「也沒什麼。五年前，我在電影院裏暈倒了，是她送我去的醫院。」葉旭淡淡回答，甚至分心用手指卷著貝瑤調皮飛舞的髮絲。

她發間散發的香氣，也隨著風捲入他的呼吸裡，令人沉溺。

葉旭沒注意到的是，貝瑤在聽到這句話時，小臉上的神情瞬間僵住。

她壓下心頭的情緒，語氣盡量保持自然問：「那你對電影院那天的事情有印象嗎？」

葉旭鬆開捲起的頭髮，順手撫平翹起來的那一撮，「我當時還在住院，家裏派了人守著，但我找機會溜了出去。以前想不通那會兒為什麼一定要跑出醫院，現在想來的話，當時應該是去找你的，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出現……」

說到這兒，葉旭頓住語氣，索性問了一句，「你當時為什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