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瑤抬眸，瞧見程安語，旋即站起身，抬手掐住她的脖子。

程安語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撞到牆壁上。

她被眼前的貝瑤嚇到，撞見她陰沉沉的目光，呼吸停滯，心底又湧起一些恐懼。

「放開我！！」程安語怒道。

「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程安語推著貝瑤，也跟著陰狠起來：「你就是野種！你媽難道沒告訴過你，她到底是幹什麼的？」

「坐枱小姐生出來的，沒有人願意養的孩子，不是野種，是什麼……」

她的聲音隨著貝瑤越來越收攏的手掌而減弱。

貝瑤用力掐著程安語的脖子，眼眸越來越紅，「閉、嘴。」

此時此刻，貝瑤心底深處又冒出那個聲音。

它不斷地在她耳邊說，『殺了她。』

『……』

程安語意識到貝瑤好像來真的，心慌之下，不斷抓撓著貝瑤的手臂。她面色漸漸發紅，彷彿隨時要窒息過去。

貝瑤望著程安語痛苦的模樣，唇角微翹，終於滿意。

不知過了多久，這時，突然有人快步走進來，從身後扣住貝瑤的肩膀。

貝瑤察覺到身後的人，身子僵住，直到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混沌的意識才開始慢慢清醒。

「乖，鬆手。」

葉旭輕聲道，握住貝瑤的手。

貝瑤眼睫顫了顫，隨後聽話的鬆開了手。

程安語重新得到呼吸，深深吸了口氣，渾身鬆軟的跌坐在地上，劇烈咳嗽。

葉旭看也不看程安語，牽著貝瑤的手，「走。」

他就這樣帶著貝瑤離開。

程安語抬起頭，忍不住大聲喊道：「葉旭！」

但他頭都沒回。

…

貝瑤和葉旭剛走出包廂，遲宴不知何時站在走廊裡，正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

「來一起吃飯？」遲宴問，目光劃過眼睛通紅的貝瑤，心微微一驚，「怎麼回事兒？裏面有誰？」

「我惹她生氣了。」葉旭淡淡道。

遲宴狐疑的看著他，旋即道：「我剛才怎麼沒看到你？」

葉旭還沒回答，貝瑤就撇開他的手，一言不發的離開。

他剛要跟上去，便被遲宴一手攔住。

「她都生你氣了，再跟上去人家豈不是更生氣？」

葉旭推開遲宴，眼神輕蔑：「你懂個屁。」

遲宴：「？？？」

欺負他沒談過戀愛！？

「操，我怎麼不懂？你……」

話沒講完，葉旭已經走遠。

…

葉旭追上貝瑤的時候，她正站在馬路邊上等紅綠燈。

綠燈亮起時，所有人都往前走，只有她還站在原地，身體單薄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將她颳走。

他擰著眉走過去，站在她身邊。

許久後，貝瑤才忽然開口，聲音隨風飄進葉旭的耳裡。

「我剛才差點真的殺了她……」

葉旭偏頭凝視著她，不語，眼神也格外平靜。

「我也想過，當初如果不救她，會怎麼樣。」

「……」

「葉旭。」

「嗯。」

「你難道不會覺得我這樣的很壞，很可怕嗎？」貝瑤道，「你明明什麼都看到了，也什麼都知道。」

葉旭抬手，拂開她被風吹亂的碎發，「哪裏可怕？」

「有時候，我會控制不住度。就像剛才那樣對待程安語，還有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

「乖乖。」葉旭倏地低頭打斷她的話，目光與她近乎平視。

他語氣低沉：「是他們活該。」

「他們先傷害你的。」

說完，葉旭微微勾起唇角，鳳眼幽深。

貝瑤靠在他的肩頭上，懸浮的心終於感到了一份安定感。

她竟然會開始害怕，葉旭因此遠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