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跟丹尼爾·艾克的交流還在繼續，寧露悄悄地湊過來，低聲問：「薛姨媽問晚上要去醫院吃飯嗎？」高級病房裡有廚房，這兩天都是薛姨媽下廚，她是周家廚藝最好的廚娘，因為媽媽處於住院期，需要人陪，周不器一般都去醫院裡跟他們一起吃飯。不過，今天和丹尼爾聊得挺好，周不器回復：「不了，我晚點回事。」周不器跟紫微星國際的團隊，還有spotify的團隊一起吃一頓工作餐……地點是肯德基。也許在丹尼爾這個瑞典人看來，美式快餐是英國最好的美食。吃飯時候的交流就比較正式了。在寫字樓調研的時候，大家都是分開的，周不器和丹尼爾屬於單聊，吃飯的時候，紫微星國際的高管也會參與進來，丹尼爾就不能太過隨意了。他簡單地介紹了spotify的發展情況。目前，spotify有1200萬活躍用戶，其中200萬是付費用戶。上半年，spotify的廣告收入是1600萬美元，訂閱收入是8500萬美元。乍一看，數據很漂亮！半年的營收就超過1億美元了！按照上半年151%的增長率來算，全年的收入可能會達到3億美元。可是，開銷也大。上半年的營收1億美元，銷售成本就高達1.2億美元。上半年總共虧損了3400萬美元。這樣的數據，讓紫微星國際歐洲區總裁保羅·科納很擔心，周不器卻表達出了絕對的支持。保羅·科納問：「spotify現在有幾種形式？」丹尼爾回答道：「主要是三種，pc端的軟體，手機端的app，還有跟facebook開放平台的合作。」「facebook？」「對，這是一次嘗試，跟facebook合作可以以最低的成本進入美國市場，算是一次試水。」「效果怎麼樣？」「非常好，上線不到一個月，在facebook的開放平台上，就擁有了140萬用戶，付費用戶是17萬，付費轉化率為12.1%。」丹尼爾說到這的時候，提出了一個問題。spotify登陸了facebook，相當於以一種快捷、取巧的手段進入了美國市場，先試試水。效果還可以。可是，轉化率沒有歐洲區高。歐洲區的付費轉化率是16.7%，美國市場只有12.1%。「是不是收費高了？」丹尼爾有一個思路，「我想把spotify在美國的會員費，從每月9.99美元降低為7.99美元，從而吸引更多的美國用戶。」周大老闆已經說了，接下來會啟動spotify的c輪融資，不需要對外尋找新的投資機構，他全權負責。拿到錢之後，最重要的一個市場拓展，就是北美市場。到時候，spotify會在北美地區推出電腦版的軟體，各種手機操作系統的app。從facebook開放平台的試水來看，似乎應該降低訂閱費。周不器毫不猶豫地否定了這個思路，笑著說：「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更懂facebook。這網站當年就是抄襲朋友網做起來的，當年我也是心軟了，否則早早地在美國市場把朋友網做起來，哪還有facebook的今天？」「那是。」保羅·科納笑了笑。別人說這種話都是吹牛，可周大老闆說了，大家都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周不器神色如常，他現在也習慣跟老外打交道了，千萬不能太謙虛，要適當地吹噓一點。老外都是一根筋，你謙虛了，人家還真以為你水平不行不自信呢。就比如馬老闆在海外這麼受歡迎，主要就是吹牛吹得好。周不器也有經驗了，從容不迫地說：「在facebook的開放平台上試水，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也要認識到開放平台的局限性。facebook主要面向的是pc端，而spotify的未來定位一定是移動端。還有不同的用戶群定位，真正有機會訂閱spotify的用戶更多的是白領和大學生，他們精通電腦，會通過下載軟體的方式來聽歌。」丹尼爾接著說：「我的團隊還提交了一份方案，是否可以推出基於網路瀏覽器的版本。」「沒必要！」周不器一揮手，又給否了。軟體版本，是下載安裝到電腦裡；app版本，是下載安裝到智能手機裡；facebook開放平台版本，是掛靠在facebook的平台上；網路瀏覽器的版本，就是跟瀏覽器合作，比如谷歌瀏覽器上也有很多拓展程序，開發一個這類的版本，直接掛靠在谷歌瀏覽器上。谷歌瀏覽器現在全世界走紅，勢頭很猛。就跟facebook開放平台一樣，也是一個很不錯的推廣渠道。周不器道：「貪多嚼不爛，我說了，spotify接下來的戰略重心是移動端，要圍繞著智能手機開發app。谷歌瀏覽器是谷歌針對移動互聯網做出的一次戰略性決策失誤。我們要統一思路。暫時來看，瀏覽器在智能手機裡有很重要的位置，那是因為垂直的app產品還不夠多，用戶還需要通過瀏覽器去查找相應的服務。等以後各種各樣的app都出現了，所有服務都是垂直效應，瀏覽器的作用就會極大地降低。總之一句話，要all_in移動互聯網！」……工作餐的時候，周不器跟丹尼爾·艾克達成了口頭協議，spotify的c輪融資會以15億美元的估值稀釋20%的股份。估值有所溢價，條件是拿到更多的股份。投資方周不器已經設計好了，主要就是紫微星國際、紫微星環球、婕妤傳媒和他自己的家族基金這四家。晚上7點多鐘，大家這才散夥。今天的工作卓有成效。接下來，就輪到薑疏影內心忐忑了，緊張又期待了。天已經快黑了，這個時間段，要麼去酒吧、咖啡廳坐一會，要麼去電影院看一場電影，要麼……就是去酒店了。上車之後，周不器問薑疏影：「你晚上住哪？」「啊？」薑疏影傻眼。周不器換了一種問法，「伱訂酒店了嗎？」「沒……沒有。」薑疏影心頭躁動不安，聽周總這口氣，他似乎沒有帶自己去酒店的意思啊。這怎麼回事？難道周總不近女色嗎？不像啊！雖然公開報道中看不到什麼有關周總的緋聞，可近距離接觸之後，還是會發現一些端倪的。比如周總身邊總是美女如雲，這個秘書、那個助理的，包括徐百卉徐總，都是百裡挑一的大美女。這麼多漂亮女人環繞身邊，要說周總一點葷腥都不吃，這也不符合常識。難道周總沒相中自己嗎？她低頭看了自己的胸，還有兩條筆直白皙的大長腿，多少有些委屈，感覺自己不比誰差。又從包裡拿出了梳妝鏡照了照，烈焰紅唇，知性熱辣，難道一點魅力也沒有？關鍵還有很重要的一點。8月份在國內的時候，徐總私下裡告訴過她，說周總家的親戚開了一家美容院，周總很關照那裡的生意。徐總讓她去美容院裡做一項激光脫毛的全身服務，她聽從安排去做了。激光脫毛不可逆，再想長出來已經很困難了。結果可好，美容手術做完了，周總對自己沒興趣？另一邊，周不器讓寧露訂酒店，寧露打了一個電話，很容易就盯上了房間。不是總統套，卻也是很豪華的高檔套房。到了酒店門口，周不器笑著說：「你去就行了，房間已經訂好了，你直接說我的名字，會有專人照顧你。」「周總……」薑疏影一百個不願意，哪有這樣的？周不器見她嘴巴噘得老高，奇怪地問：「怎麼了？」薑疏影輕輕地咬著嘴唇，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寧露，臉色酡紅，很不好意思，可是還是厚著臉皮開口了，忸怩地低聲說：「周總，咱們一起上樓喝杯咖啡唄。」周不器搖搖頭，「不喝了，喝咖啡會失眠。」薑疏影連忙道：「那去喝杯紅酒吧！」周不器接著搖頭，「不喝了，喝紅酒會犯困。」旁邊的寧露，差點沒笑噴出來。哈哈！老闆太壞了！哪有這樣捉弄人的？喝咖啡失眠，喝紅酒犯困……這也不能喝，那也不能喝，那還能喝什麼？喝奶嗎？薑疏影眼眸水汪汪、霧蒙蒙的，感覺都快哭了，拉著長音：「周總……」「怎麼了？」「您……您就跟我去嘛，上樓之後，您想喝什麼就喝什麼，想……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人家不會讓你失望的。」薑疏影感覺已經靠近自己的底線了，再露骨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了。沒想到，周不器還是油鹽不進，連連搖頭，「我沒什麼想做的。」薑疏影雙腳連續跺了幾下，撒嬌著說：「周總，您就別逗人家了。我錯了，對不起，您就跟我上樓去嘛，我……我怎樣都可以的。」要說還是女人理解女人，女人同情女人。寧露都有點看不下去了，輕聲說：「要不咱們一起去吧，房間訂好了，讓她一個人去，酒店還未必相信呢，你們上樓，我去把入住手續辦妥。」薑疏影感覺遇見了救命恩人，向寧露投去了感激不盡的目光，然後眼含期待、含情脈脈地看著周大老闆，「周總，去嘛！」「行吧，那就上樓坐坐吧。」周不器嘆了口氣，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是坐下的『坐』，不是做事的『做』。」寧露「撲哧」一笑。薑疏影捂著發燙的臉頰，語氣卻發狠，「周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