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拍完一整個夏天，綉春刀第二部到達尾聲，即將殺青。

這天，袁華還在片場拍戲，下場後景恬遞給他水杯，興緻勃勃道：「汪鋒老師上熱搜第一了。」

「還有這事。」袁華來了興趣。

汪鋒想讓熱搜可不容易，每次都是前腳剛上去，後腳就被其他大瓜頂下來。

這次居然衝上熱搜第一，簡直是奇跡。

打開手機，袁華看到熱搜第一標題，瞬間瞭然。

「汪鋒，張子怡官宣。」

昨天汪鋒開演唱會，最後環節，當著幾萬名粉絲的面表白張子怡。

「這瓜夠大吧？」景恬笑問。

「確實挺大的。」一邊回復景恬，袁華在汪鋒微博下面評論恭喜，早生貴子之類的話。

熱搜往下一拉，還有瓜。

小鋼炮怒懟影評人。

原因是他的新片上映，被影評人噴的體無完膚，一怒之下他直接在微博和影評人對線，微博發了幾十條，還說要和他們誓不兩立。

袁華樂了：「小鋼炮這得多氣才會和影評人打那麼多個來回。」

這位老炮出了名的暴脾氣，沒少和媒體，影評人，網友對罵，曾經他還說過，垃圾電影都是垃圾觀眾捧起來的。

要是沒有那麼多垃圾觀眾，那些垃圾電影根本沒有生存空間。

敢這麼罵觀眾，導演圈裏他是頭一份。

其實當他說這話的時候，就註定導演路要開始走下坡路了，電影票房不好，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怪觀眾，怪影評人，怪同行，哪有這個說法。

景恬道：「和網友對線不是明智之舉，這次他要栽跟頭了。」

和噴子對罵，這個她熟，但從來不用大號的。

人紅是非多，公眾人物，有人喜歡就有人厭，開小號，你面對的是十個八個噴子，開大號，你面對的是幾十萬噴子。

不用點進去她都能夠想像，馮小鋼的微博評論區肯定都是謾罵的。

要是不關閉評論，未來半年別想有清靜日子過。

「可不是嘛，現在的網絡啊，一言難盡。」袁華嘆氣。

「要是能實名製就好了。」景恬幻想道：「這樣就沒有人亂罵人了。」

「會有這天的。」

袁華記得穿越前幾十家ＡＰＰ相應國家號召，公佈網友地理位置。

亂噴人的，被人順著網線追到所在省份真的能實現。

「師哥，你在這呢。」卸完妝的楊蜜走過來，看了景恬一眼後道：「我想請個假。」

「新戲要開機？」

「嗯。」

「去吧，反正你的戲也沒幾場了。」

楊蜜要演的是小時代電影，爛片中的裡程碑，前陣子跟他說過，他還勸了幾句。

好不容易撈到一部電影主角，楊蜜怎麼可能放棄，鐵了心要去。

「謝了，等過了開機儀式我就回來，一定把這邊的戲補完。」

「心裏有數就好。」

見袁華不在說什麼，楊蜜簡單聊了幾句離開，她一走，景恬就問道：「軋戲啊？」

「不算，她和我提前溝通過，而且這邊也沒幾場了，兩三天功夫就能拍完。」

「哦，她資源挺多啊，這又演上了。」

「你以為呢，人家四小花旦好吧。」

景恬笑嘻嘻道：「這話說的，誰不是啊。」

袁華一拍腦袋，失笑道：「記起來了，今年你有入榜。」

四小花旦，平均每隔幾年就要換一次榜，上一次還有王洛丹，今年最新公佈的名單裡已經沒了。

楊蜜，楊影，劉思思，景恬，這是今年的評選。

楊老闆穩坐兩屆。

新加入的三人都是當紅女演員，劉思思最近兩年作品有步步驚心，軒轅劍之天之痕，妥妥的古裝大戶。

景恬是司藤衝上去的，拿了視後後名氣大漲。

楊影更不用說，有黃小明罩著，資源從來不缺，雖然代表作品沒幾部，但流量炒得飛起，人氣也只是比其他三人弱一點。

女生四小花旦很熱鬧，男生那邊四大小生已經無人問津了。

娛樂圈女藝人關注度普遍比男藝人強，看點也多。

男生沒什麼看頭，佟大圍結婚了，黃小明楊影，袁華景恬被媒體拍到多次，就差官宣。

成家的成家，有女朋友的有女朋友，加上這幾年袁華淡泊名利，有意往老戲骨路上靠，除了一年兩部作品的產量，平時露面少。

有點看頭的也就胡戈一個人，但四大小生去其三，他一個人也撐不下去。

時間一長，慢慢地觀眾就淡了，不像四小花旦這麼有吸引力。

「你下半年有戲嗎？要不要我幫你看看。」袁華問景恬。

「不想接，太累了。」景恬笑笑：「這兩年忙著拍戲，都沒時間休息，這次我要多休息幾個月。」

「確實，你接戲的頻率有點高，慢慢選挺好。」

景恬能靜下心來，袁華替她高興。

長相，資源都不差，也有觀眾緣，能靜下來慢慢挑戲，將來成就差不到哪兒去。

她不像楊蜜，家裏邊能給的資源不多，能倚靠的人脈也不大，只能拚。

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只要是女主角，只要錢多就接，也不看看戲好不好。

導演棚，陸洋端著茶杯，叉腰望著遠處的天空，重重嘆氣。

「時不待我啊，這一波至少損失八百萬。」

如果在綉春刀上映之前，劉思思被評為四小花旦，票房肯定要漲一點。

結果呢，一切陰差陽錯。

輪到袁華搞第二部，楊蜜，景恬加盟，四小花旦來了倆，雷家音影帝，張驛雖然不是影帝，但也有影帝的實力。

早上一場跳河幫魏忠賢抓魚的戲，演的那叫一個好。

就連小配角信王，袁華都把當紅小生李易鋒拉過來。

說到這不得不提一句，飾演魏忠賢的還是上一部的老熟人金世節，這一部是上一部綉春刀的前傳，那時候魏忠賢沒死。

為了把兩部連接起來，袁華請來了周一維，在第二部客串了幾個鏡頭，言行逼供錦衣衛拿到師弟靳一川的名字，正好續上第一部的故事鏈。

……

八月，綉春刀殺青。

讓景恬先回魔都，袁華跟著陸洋一起忙剪輯，不是他不信任陸洋，前世這部戲他看過，對劇情熟悉，知道哪些畫面好不好，有他在，剪輯效果會更好點，一些精彩小細節能夠得到保留。

同月，熱芭的新戲阿娜爾罕播出，她第一次演上主角，這位長著異域風情的女孩在娛樂圈掛起一陣審美風。

比熱芭早兩個月，趙麗影主演的陸貞傳奇在湘南衛視暑假檔播出，收視爆火，人氣飆升，一夜之間火遍大江南北，吸粉無數。

十六歲出社會，今年二十六，厚積薄發，混了十年，她終於熬出頭。

陸貞傳奇播出哪天，她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給袁華髮了很多微信。

十月份，袁華回到魔都，在家休息了幾日，來到一心影視上班第一天就看到楊羊和譚淞韻坐在電腦前忙活。

「你們倆幹嘛呢？」

袁華撇頭看了一眼電腦，兩人寫稿當水軍，全是讚揚吹噓他的。

腰桿坐得筆直，楊羊一本正經道：「沒什麼工作，閑著也是閑著，想著是不是學個一技之長，聽楊姐說自媒體行業前景不錯，我就來試試了。」

「別說哈，確實有搞頭，我當標題黨，發了有關你的幾篇文章，閱讀量大幾十萬，賺了幾百塊錢。」

「袁老師，你還有什麼料是網友不知道的，透露點給我唄，回頭賺錢了請伱吃飯。」

譚淞韻松鼠小腦袋嗯嗯兩聲點頭，眼睛直勾勾望著袁華：「我這個號的粉絲都幾千了，有望破萬。」

袁華黑臉：「要不我打你們一頓，你倆拍張照拿出去發把，肯定能吸引人。」

「這個想法可以有。」楊羊摸著下巴道：「標題我都想好了，震驚，楊羊半年沒工作，上門要薪被袁華打。」

「對對對，把我名字也加上，譚淞韻吃不上飯，竟淪落到這個地步。」

袁華嘴角直抽抽：「你們倆是專門來堵我的吧？」

好歹是個明星藝人，雖然名氣不大，也不至於淪落到當水軍地步。

這是在點他不給安排工作呢。

還說什麼學個一技之長，一天賺幾百塊，另外一個更慘，粉絲大幾千。

「堵啥啊，是真沒工作。」楊羊賣慘。

話音剛落，一個實習生小妹走過來，不好意思道：「楊哥，能把我位置讓給我嗎，上面要催稿了。」

「咳咳咳，你看，現在要失業了。」

「你要閑著沒事，可以幫我去買杯咖啡。」袁華說完朝著楊思唯辦公室走去。

「篤篤篤！」

「進！」

進入楊思唯辦公室，袁華坐下，揉著眉心道：「門口那兩貨你安排的？」

楊思唯大笑：「聽說你要來上班，守株待兔等半天了。」

「真沒工作？」袁華眉頭一抬。

「有倒是有，都是小打小鬧角色，商演也不多，公司資源李易鋒佔著呢。」

袁華不佔用公司資源，他有自己的渠道，一般都是代言商，劇本找他。

現在主推的是李易鋒，古劍奇譚播出後人氣高漲，又在司藤裡演了男二號，相當於一下子演了兩部熱劇。

趁熱打鐵，綜藝，代言沒少上，劇本接了三四個。

比起李易鋒，楊羊和譚淞韻差得多，兩人都沒演過主角，代表作不多，名氣有限，敢用他倆挑大樑的導演不多。

楊羊還好點，至少演過盜墓筆記張起靈，有點知名度，譚淞韻就慘了，一張蘿莉臉把戲路卡得死死的。

楊思唯不是沒有推過兩人，心思費盡，效果甚微。

所以才給他們出主意，蹲一波袁華。

袁華戲多，稍稍帶他們一手，比什麼都管用。

「你也別怪他們。」楊思唯嘆氣：「都是一個綜藝出來的，張若雲，楊影，熱芭，趙麗影，爽子，張易山，楊梓，哪個不是大紅大火，有頭有臉。」

「眼看身邊的人一個個都紅了，就自己沒名氣，平時群裡聊天都不敢大聲說話，擱誰誰不急啊。」

袁華白眼：「手下人不紅，這是你經紀人的事吧？」

「是是是，是我的事，我承認。」楊思唯拿出一份劇本大綱：「湘南衛視的劇，找你的，一部都市偶像劇。」

「不要！」

都沒看劇本，袁華直接拒絕。

都市偶像劇不適合他。

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楊思唯道：「雖然是偶像劇，但劇本挺不錯的，適合年輕人演，你不要的話給楊羊和譚松韻吧。」

「人家能同意嗎？」

袁華不傻，湘南衛視給他的劇本，肯定輪不到楊羊。

一個是一線藝人，一個三線都不是，差別大了去好吧。

「所以需要你出馬。」楊思唯鄭重地把劇本放在袁華面前，旋風少女幾個大字映入眼前：「只有是我們公司投資的劇，楊羊和譚淞韻才能出演主角。」

拿起劇本，袁華意動，這部戲他聽過，前世楊羊演的，效果挺好，收視不錯。

「你是想讓我把劇本買下來？」

「這是其中一個方案，買下來自己製作，交給湘南衛視播，同時價格上做出一定讓步。」

「另外就是兩家合作，咱們多出點錢，佔男女主角，湘南衛視出製作團隊……」

「最後一條比較現實，但不管是哪條，都需要你親自出馬才行，我的面子沒這麼大，我也沒權利決定這麼一大筆錢的支出。」

翻看著劇本大綱，袁華沉思：「拍下來大概要多少錢？」

「三千來萬。」

「你打算出多少？」

「兩千萬。」

投資兩千萬，就為了捧楊羊和譚淞韻，不得不說，是個大手筆，一旦虧了損失就大了。

這還算好的，如果湘南衛視那邊不願意承擔風險，直接把劇本給他們，讓他們全資，那就是三千萬。

門口，楊羊端著咖啡進來，剛剛兩人的對話他都聽到了，手有點抖。

「袁老師，你咖啡。」

「謝謝。」站起身接過咖啡，袁華對楊思唯道：「一會我和湘南衛視接觸一下，看看他們意願再說吧，人家不同意，咱們說什麼都免談。」

回到自己辦公室，袁華當即給湘南衛視製片主任打電話。

楊羊和譚淞韻坐在外面一直沒走，靜靜的等待消息。

許久後，袁華出來，對兩人道：「你們倆到了劇組最好認真點，三千萬啊，虧了就準備把命賣給公司吧。」

湘南衛視不是做慈善的，精得很，旋風少女要他全資不說，那邊還得塞幾個人，畢竟湘南衛視也是有娛樂公司的，人家也要捧新人。

老規矩，看收視率結尾款，只不過考慮到新人多，要求比古劍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