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10樓。

「尼爾，除了17樓，其它樓的燈都亮著，估計是加班的公司，你到他們門口，別說榻樓，說著火！他們能跑得更快，如果最後你跑不掉，就找有空氣有水的地方團起來，保護好定位器，我脫險後，會去挖你，那些無辜的人，拜託了！」

「老大放心吧，刀槍不入超能人，是不會死在榻樓裡的，要死，也要死在兔耳女郎肚皮上。」

同屬交際狂人的尼爾，血管裡都是沸騰的液體。

大腦能量電波，連接上他的鐵塊超能系統，不規則的長方形4.5維超能外星人，似一塊黑鐵疙瘩，上面睜開4隻散亂分佈的黑白分明眼睛。

超能量結點亮起，確認契約，開始構造、發送能量場。

兔耳女郎愛好者尼爾，身上浮現出清亮的超能量圖騰符號，隨即爬滿整個臉的清亮圖騰。

「叮」

15樓到。

卡爾跑出電梯，尼爾直接坐到最高層21樓。

倒計時18秒。

卡爾迅速穿過黑著燈的辦公室，直達那些亮燈的辦公室門口大喊：

「著火了！快下樓！快！」

喊完也不管他們信不信，蹬蹬蹬穿過走廊，跑到另一邊緊急通道。

沒時間爬樓梯，直接跨過扶手，跳下樓梯，穩穩落在下一層階梯。

到14樓，如法炮製。

從一頭跑到另外一頭，在亮燈的辦公室門前喊著火。

喊完走緊急通道樓梯、跳樓梯、喊著火……

13樓……

12樓……

11樓沒人……

……

當他喊到10樓時，負責通知大廈的珀羅迪那邊，反應遲鈍，大廈廣播才響起。

「請注意！請注意！現在樓裡的人，馬上疏散，馬上疏散，大廈即將面臨倒塌風險，有生命危險！」

廣播到第二遍時，卡爾剛到9樓。

突然，大廈一陣晃動，左右搖擺了兩下。

「哇靠！來啦！」

緊急關頭，卡爾感官敏銳無比。

把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到聽力上，精確到秒，估摸著時間，把時間軸倍數，換算成正常時間流速。

大致計算出，大廈是被襲擊5分鐘左右，才轟然倒塌的。

「還有時間！快！別等電梯了！走樓梯！只剩5分鐘，大家跳樓梯！」

9樓加班的人，聽到廣播，N臉懵逼出來門口――一般人如此突然情況下，首先會懷疑消息真假，而不是當機立斷逃跑。

看到火急火燎，跑成一道蒼白旋風的卡爾，眾人才相信事情緊迫，生命危急。

有個打算回去拿包的女白領，被同伴製止，跟著卡爾奔向樓梯口……

到達8樓，卡爾沒跟他們下樓梯，而是走到走廊，去營救8樓的人。

8樓公司多，加班的人比較多，聽到廣播和搖晃聲，大多數人已開始逃跑。

「轟！」

一陣巨大的碰撞聲，猶如巨人撞上通天塔，撕扯樓裡所有人的腦神經。

大樓上下震動，餘震久久，撲刷刷，掉了滿地天花板碎材料……

「該死！要倒了！快！」

卡爾吼。

順手撿起，地下一個被跑過的人絆倒的年輕姑娘。

嬌小的姑娘滿臉慌，哭喪著臉發抖，手汗把卡爾袖子都攥濕了。

「走得動嗎？」

「我……」

「轟隆隆……砰！！」

大廈樓體，突然被一連串衝擊力度，撞出一陣催命般的動靜。

巨大的外力，作用在大廈表面，作用在人類恐懼的情緒上。

大廈裏面的人，戰戰兢兢，生死關頭，全都拚了命，往下跑。

有人怕逃不出，邊跑，邊給家人打電話、發信息……

也有等到電梯的人，坐電梯下去——卡爾讓低樓層的人，盡量把電梯留給高層，高層坐電梯下來的人，又停在低層，接他們認識的人……

大難當前，總有人姓光輝，盛開在焦灼絕望的空氣裡。

「咣——咣——咣——咣——」

大樓側面，受到有規律的迅猛攻擊，似乎在敲響死亡的喪鐘。

樓體哀嚎的悶響，折磨著每個人的逃生意志。

樓晃得厲害，天花板、牆上水泥塊和廣告牌，陸續掉落。

人群中，幾個年輕女孩受不了喪命威脅，崩潰哭叫。

卡爾攙著那個被絆倒的嬌小姑娘，在搖晃不止的樓梯上，跟著越來越多的人流，浩浩蕩蕩下到3樓時——

「哢哢哢……嗑嗑嘰……」

他聽到，樓體深處，傳來清晰的鋼筋水泥折斷聲。

清脆

致命

令人全身發麻

還有2層樓梯！

跨扶手跳下去的話，只是5秒的事兒，但他攙著的矮小的姑娘。

姑娘筋疲力盡、臉色臘白髮青，不能丟下她！

「快！」

「哐啷——乒兵乓乓……」

大廈開始傾斜，樓梯口的窗戶，承受不了巨大的變形壓力，碎成一塊塊，一半灑到逃生人群的頭頂，一半掉出去。

樓梯扶手，被摺疊擠壓，「砰」一聲斷裂，掉下去砸到爬樓梯的人身上。

所幸人多力量大，大家齊發力，推開木頭和鐵架樓梯扶手，來不及看誰哪裏受傷，繼續逃命。

2樓樓梯，已人滿為患。

卡爾可以聽到，艾維斯和其它探員疏散人群的聲音。

艾維斯正破口大罵、狗急跳牆、上竄下跳，奮力引導樓梯口出來的人，把他們推去馬路對面。

「尼爾！你在哪？樓快榻……」卡爾對著無線電對講線，話沒問完，整個人失重，徑直飛到二樓樓梯口牆上。

跟其他樓梯口的人，被死死擠壓在了牆上，差點變成肉餅……

結結實實，毫無防備，右腦袋撞到牆上……

他感覺，右耳黏糊糊的甜腥，溫熱著，流進脖子裏……

是頭破了，還是耳朵傷了，根本分不清。

「轟轟呼呼呼……」

一股又一股巨大的外力，狠狠搖晃著樓體。

卡爾是被三樓摔下來的人，推擠到牆上的。

低樓層都晃成這樣，高樓層肯定甩飛一切。

「尼爾！你找掩護了嗎？」

卡爾順著人流，終於下到一樓，跟艾維斯匯合。

尼爾沒有回答，卡爾大吼重複：

「尼爾！快躲起來！樓要塌了！現在！馬上！」

出來大廈，道上兵荒馬亂，來來往往穿過的人，都被特別行動小組和消防員、騎警、保安、熱心人士等，安排疏導，遠離大廈。

卡爾不知道，布瑞克為什麼要襲擊這座大廈。

報復社會，也不用專門挑這棟大廈。

按理來說，如果想殺更多人，應該挑旁邊的小廣場商業綜合體。

晚飯時間，商場和飯店人多，公寓樓裡的人，也幾乎都在家。

而不是，挑這個過了下班時間的辦公樓，瞄準加班的人。

為什麼要千裡迢迢，特意來毀這座半舊的大樓？

費盡心思，還挖了一條地道！

難道這座大廈，藏了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