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搬出你上面的人來壓我?小子，我十幾歲在軍裡打東戰前線時，你還沒出生呢！「

魁梧凱爺開始擺架子，習慣吹牛裝批時，從兜裡掏出雪茄。

旁邊博物館職員，趕緊伸手製止，示意不能抽煙，再指指頭頂自動感應滅火噴水裝置——吸煙者，落湯雞處理、落水狗待遇。

魁梧凱爺訕訕把雪茄收回兜裡。

呵......狂妄老賊！跟你說人情世故，跟我充制度大佬，跟你談制度，你跟我倚老賣老，是你飄了，還是篤定我拔不動刀......卡爾露出草淡又不失禮貌的笑，道:

「長官，抽雪茄30多年，已對您的肺造成不可逆轉傷害吧？肺癌早期判定書拿了嗎？讓我猜猜，肺沒痛覺神經，一般很不舒服才去醫院檢查，那時大多是肺癌晚期，最近上士您每天凌晨都咳嗽吧？帶血絲?在猶豫去不去醫院做切片檢查?建議您最好做一個，您的肺組織開始壞死，肺氣管和支氣管持續炎症，止痛藥泰倫和消炎藥布魯硼，不起作用了吧？」

卡爾一口氣給他下病危通知，換了口氣，繼續裝醫生:

「痛風腳趾頭腫了吧，喝酒都會這樣，80度伏特加和碼特萊(亞蘭特特釀高度數米酒)不能混著喝。」

卡爾聞到，魁梧軍賊呼出的口氣裡，帶著肺部氣管組織糜爛發炎的酸甜氣味。

這氣味分子讓卡爾噁心至極。

口腔還殘留著止痛藥泰倫、消炎藥布魯硼主要成分的味道。

至於他消化系統、呼吸系統的酒味，就更好辨認了。

「你……胡說什麼?」

魁梧軍凱心比腎·/虛，極力否認。

軍部和司法部，都不同程度禁酒，非長假不能喝。

其中禁酒令最嚴的，是警員系統。

兩年前開始，探員和騎警，全員強製戒酒，違者去政治部喝茶。

肯定有人抱僥倖心理偷喝，沒被抓到而已。

魁梧老賊一否認，周圍的人馬上領悟，此賊可能違反禁酒令了。

這還沒完！

是你逼我的！

卡爾的刀，一旦出鞘，斷沒有白條條收回去的道理。

怎麼也得飽飲血泊，誅邪殺魍，懾魄立威！

卡爾繼續往魁梧老賊的痛腳捅刀子，風輕雲淡道：

「昨天沒聽說，司法部在黎距錫院有抓捕行動和突襲檢查，您身上，為什麼沾著那邊專用的香氛消毒劑呢？誰這麼大膽，把風月場所專用香氛消毒劑，灑到長官身上？」

將一軍，踩到死穴上。

「住口！你給我住口！」

魁梧老凱惱羞成怒，喝止卡爾繼續爆瓜。

黎距錫院不是一個地方，而是一片區。

亞蘭特最頂級尖端的娛樂場所聚集地。

不夜城的酒池Rou林。

在合法執照經營範圍內，是年輕人蹦迪、墮落、撒錢好去處。

夜幕降臨後，營業執照裡沒有的業務，悄悄盛開在角落裏。

法律和道德底線邊沿的銷金窟。

黎距錫院佔據半個奇西利區，有各種會所、娛樂中心……

從正經的，到不正經的；

從街邊賣玩具小破店，到金碧輝煌的天價會所；

虛擬天堂的美好幻覺，瀰漫在空氣和塵埃裡。

是公職人員與窮鬼禁止入內的好地方。

魁梧老賊屬前者。

卡爾屬前者和後者。

探員系統，內有政治部虎視眈眈，外有督察院磨掌擦拳。

再加上互相（抓）監（把）督（柄），所以探員系統鮮少有人碰火線。

軍部這方面比較寬鬆，只要報備，可以合法犒軍、應酬。

魁梧老賊如此緊張，看來是沒報備，擅自去黎距錫院浪了。

笑面虎克勞德·穆裡爾看戲看出火味，終於詐屍，知道出來調停，熟練打著和事佬的太極拳，說：

「上士！大家都少說兩句！卡爾可是異調局組長，職稱是局長，沒點本事，能來查案嗎？你一大老出，門外漢指點什麼內行！」

老油條似褒實貶，看似解圍，實際挑開了矛盾的膿瘡。

更突顯異調局的「獨立特行」、不受監管，是法外法、人外人的機構。

至少卡爾看來，這是暗諷。

他對政治手腕和官場太極，不甚了解，品不出老油條更多內涵，謙虛恭順地說：

「辦案和處理公共安全事件，各位長官都是我的前輩，不敢自居行家，我們都為了公共安全和人民，沒必要分成幾家，威廉姆森上士提的建議，的確值得深思，異調局現在，還沒進入一般民眾視線裡，遲早成為全人民監督的部門，公信力的確有待鑒定，我定會跟霍普森討論改進的。」

卡爾略施超能，挖了身居高位、腐敗、不自製的魁梧軍爺痛腳。

高高拿起，卻又輕輕放下。

沒有任何去軍部告狀舉報的意思，反而表示接受他的盤點和批評。

這虛晃一槍使得不錯——手腕鋒利、不失餘地。

既讓那些看不起異調局、認為可揉扁搓圓的人知道，超能特警不好惹，又就著對方提出的問題，誠懇表態。

體制內的角力，終於偃旗息鼓。

大家各懷鬼胎，不再說什麼。

混官場比案子難多了。

若卡爾今天辦案用了1%腦細胞，那麼吵架這項活動，就開發了另外7%大腦。

若今天工資是15萬鍍，工作佔5萬鍍，剩下10萬鍍，是給他心理補償——被魁梧老賊，一頓唇槍齒劍、窮追猛打的精神補償。

……

國寶普因冕冠和水晶顱骨毀損，必須上報大統領辦公室，這件案子，不能聲張。

抓到黑衣小夥前，沒任何說法。

皇家博物館只能加強保衛。

卡爾叮囑博物館所有知情人士，三緘其口。

本打算建議，把餘下11具水晶顱骨收進庫房。

轉念一想，庫房警報系統不多，更加不利於防火、防盜、防黑衣。

還是安保眼皮底下，能第一時間發現貓膩。

最終卡爾給的意見是：

盜水晶的賊是超能量團，難抓。

暫不能確定盜水晶和燒冕冠的作案動機。

只能根據以往案件線索，慢慢定位犯人。

抓到後，一定五花大綁，第一時間送來司法部，大家想活埋、扒光遊街、千刀萬剮、電椅、老虎凳……怎麼伺候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