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前不是不熟嗎？他為什麼突然跟你說起了？而且那天吃飯，是誰叫你們去的？」小孟沒有注意到劉子媚的反常，繼續問。

「是過生日的同學。」

「也叫了周陽？不是說沒有人理他嗎？為什麼會叫上周陽？而且周興成也在場。」這些問題早就懸在小孟心上。

劉子媚突然定在原地，低著頭，聲音從小聲嘀咕慢慢變成撕心裂肺：「為什麼……你們都在怪我……你們都一樣……你們都怪我！你們都該死！都死了就沒人怪我！不會知道！」

饒是小孟見過這麼多奇形怪狀的人，也被劉子媚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了？你別激動啊！」

劉子媚猛的抬起頭，死死盯住小孟，然後突然衝上去。

小孟背對著窗戶，他沒想到發了瘋的劉子媚力氣這麼大，腳下沒站穩被她推到窗戶上，由於兩人的衝撞力太大直接撞碎了玻璃。

小孟背部抵著窗枱，雙手抓住瘋狂的劉子媚，身上的手機從口袋滑落，摔到地上滑出很遠。

窗台上的玻璃碎片已經深深扎進小孟背部，鮮血順著牆壁流在地上，可劉子媚的力氣到底是比小孟差得遠，等小孟緩過神來一個反推按到牆上。

「你大爺的！嚇老子一跳，臥槽疼死我了。」小孟往後背一摸，滿手的血，他撿起已經碎了屏的手機，上面隱約看到有未接。

「喂，老大，我這有情況。」

劉子媚後被診斷出確實有精神問題，她承認周陽確實是她在吃飯的時候趁其不備下毒殺害的，而殺人動機她卻說不出。

「老大，周陽不是劉子媚約出來的，」小孟躺在醫院裏說：「劉子媚在發瘋的時候說為什麼一直逼她，該死的是周陽，為什麼拉上她。」

蘇蘇在床頭幫小孟削著蘋果：「嗯，劉子媚雖然是殺死周陽的直接兇手，但她背後肯定還隱藏著更罪惡的犯人，不過這後面的事就交給我們啦，你就好好養傷吧你！」

蘇蘇說完將削好的蘋果塞進小孟嘴裏，他這次受傷嚴重，背部縫了好多針，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警局了。

小孟一向閑不住，現在讓他躺在這幾天比殺了他還難受：「沒事，我這都是皮外傷，只要不出去抓人，其他的我都能幹。」

顧小凡看了看門口：「你還是老實躺著吧，要不有人也不同意啊。」

王思微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病房，手裏還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東西，這是要長時間駐守的節奏啊。

從來敏感性極高的蘇蘇也不知怎麼了，從上次吃飯到現在，愣是一點沒感到異常，絲毫沒往兩人那事那想，一看見王思微還以為是自己上次聯誼的功勞，熱情迎上去。

「你怎麼來啦！不用這麼客氣，來我幫你拿，你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這是……小鍋，保溫瓶，還有……枕頭？哈哈哈，思微，你帶這些幹嘛？」

喬治聽的都替蘇蘇尷尬，這孩子平時也挺聰明的，這會兒怎麼這麼不開竅。

「行了，咱們先回吧，還有好多活兒呢！」喬治拉過蘇蘇推出病房。

江泊琛也是充滿了迷惑，他不在的這幾天裏到底發生了多少事。

三隊嘰裡咕嚕的走乾淨了，病房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小孟也不大敢看王思微，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也實在說不上帥。

「那個……你坐……」

王思微將手裏的東西一一整理好，才坐到小孟床邊：「你沒跟你媽說吧？誰照顧你？」

「啊，我不用人照顧，沒什麼事。」小孟抬頭迅速看了王思微一眼，又低下頭，那樣子就像他犯了什麼錯似的。

「我長得這麼可怕嗎？看在眼裏能嚇死你啊！」王思微又拿出她那副兇巴巴的樣子，一直想溫柔點，奈何本性使然，小孟這個樣子又太招她脾氣。

「不可怕不可怕，還……很好看，你……怎麼來看我了，有點意外。」小孟深吸口氣，禁止自己胡思亂想，平時天不怕地不怕，能言善辯西皮賴臉的，一遇上王思微整個人都變得傻啦吧幾，他努力讓自己回復正常一點，別這麼沒出息。

王思微瞪他一眼：「就知道沒人照顧你啊，我連枕頭都帶來了，不然不管你嘛！」

小孟竟覺有些委屈：「沒事，你對同事都這麼好麽。」

王思微要不是看他有傷在身，真想一個枕頭過去打死他：「你沒完了是吧，一個同事關係讓你記仇記到現在，你是不是人啊！」

小孟離著老遠都能感受到王思微的怒火：「沒，我沒有啊，我就是覺得，不想影響到你，如果我的行為讓你覺得不舒服……怎麼說呢，我尊重你的選擇，你也不用覺得愧疚或者什麼的。」

「我不是愧疚，我是覺得有點……那你現在到底怎麼想的，你對我，真的變成同事了？」王思微今天鐵了心要把話問明白了，這樣磨磨嘰嘰的她要難受死。

小孟深吸一口氣：「你想做同事那就做同事唄，我對你……我肯定還是挺喜歡你的啊，但是這不該影響你的判斷和選擇。」

「那你允許我反悔嗎？」王思微看著小孟的眼睛說。

「啊？」

王思微心想我費了這麼大勁，這真是個榆木腦袋，還得說明白了：「我說，我反悔做同事了，你還想讓我說的再明白點嗎？」

「要啊，你再說明白點。」

王思微看到小孟臉上的壞笑才明白過來自己被耍了，「你！哼你就是故意的！」

「沒有沒有，我錯了，那我再表白一次，行嗎？」小孟問。

「嗯，你說吧。」王思微坐正了，對著小孟，眼睛也不眨的看著他。

「王思微，我喜歡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嗎？」小孟忍著背上的痛，直起上身，終於光明正大的與王思微對視，從兩人的眼眸裡能看到彼此。

「能！」這一次，王思微不假思索的說。

「老大，周興成那小子出現在了劉子媚病房門口，被咱們警官發現了，這小子跑的比兔子還快，要不要抓人。」喬治說。

江泊琛說：「別，你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抓什麼，小孩子藏不住事，他現在心裏打鼓，最容易暴露了，劉子媚不知道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不過現在劉子媚都承認殺人了，還有什麼事比這更讓她難開口的呢？」

「那這絕不可能是周興成就能辦到的，他不過是替孟才倫做事的棋子，為他尋找獵物，就像周陽。」顧小凡說。

「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沒用，」江泊琛早些年吃過這樣的虧，所以手底下的人他都很注意言行，「劉子媚被抓，無論她招不招出來，周興成都不好過，畢竟還是個孩子，藏不住事，看樣子這裏面他乾係少不了。在孟才倫給他的定心丸還不夠用的時候，咱們以他做突破口最好。」

「小孩子，一誆一個準。」顧小凡說。

江泊琛眼睛都快立起來了：「注意紀律！」

顧小凡心想那要不是警局的人不就沒什麼紀律了麽，一個小孩子還能拿不下你。

馬堯早早就到了警局門口等顧小凡，自從知道他回靈珩城了馬堯就坐立難安，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他回來。

「我幫你問了，時間有點久，你要冷靜啊。」顧小凡一見面就說。

「說吧，我有心理準備。」馬堯盡量控制自己不抖。

「十五年……但，但是你別著急啊，咱們還有辦法，你等我想想，總會有別的招，現在城裏形勢複雜，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顧小凡眼見著馬堯眼裏的光暗下去了，連忙說。

馬堯苦笑一聲：「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可能變好，也可能變壞，對吧？侯文萱說混沌族在城裏又惹了事端，靈族與混沌族之間的關係說不定哪天就破裂了，即使沒有這麼壞，想要減刑也是難上加難了吧。」

顧小凡沒想到馬堯對靈珩城的情況這麼了解，而他說的也正是自己擔心的，確實字字都說在了坎上。

不過現在的情況讓顧小凡的想法有了新的變化，他生來就不是喜歡按部就班的人，可很多時候顧小凡並不能準確掌握這個尺度，也讓他自己很難受，經常糾結在一個決定裡，上不上下不下。

「我現在在辦一個案子，或許是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警探吧，我會覺得用一些靈族的手段或者歪門邪道來破案也沒什麼不好，結果是好的就行了，這就像你想達到解救周玉琪的目的一樣，因為你不是靈族，要你想著依靠墨靈局的規則來辦很難接受，我很理解。哈。」顧小凡突然笑道：「我現在怎麼越來越理解侯文萱了呢，這倒是符合她的做法。」

「嗯，所以我哪天要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你別怪我。」馬堯突然說。

顧小凡想勸勸他，卻不知該說什麼，隻得安慰似的拍了拍馬堯。

「你剛才說你在辦一個案子，很難辦嗎？」馬堯問。

「嗯……有點，誒，對了，你會騙小孩嗎？」顧小凡眼前一亮，滿臉期待的盯著馬堯。